春寒知柳瘦,月小似眉弯
大家边饮酒边吃着点心,窗外的雪簌簌地落,一片银琼,给这个夜晚增添了无限的诗意。
吃得正欢时,红笺突然进来喊道:“小姐,你看是谁来了。”
我们朝门口望去,见舞妃笑意吟吟地走进来,她身后的宫女为她褪去身上的金丝雀裘大衣,雪花落在地毯上,瞬间消融。
大家齐起身相迎,我笑道:“今儿个一场雪真是下得好,竟给月央宫迎来了这么些稀客。”
舞妃盈盈一笑:“我见这雪下得正欢,便想到来月央宫看看湄妹妹。料不到你们好雅兴,竟聚在这里饮酒赏雪。”
我打量着她的气色,红润了许多,曾经那场中毒之事竟恍若在前生。
临桌而坐,为她斟了一小盏的桂花酒,热热地喝下去,暖身子。
雪花凝点,几树寒梅在窗外竞放。萧贵人抓起一把水果软糖吃着,眼睛看着窗外的梅雪之景,笑道:“这么美的夜晚,倘若只吃酒不吟诗那就真个是可惜了。”
谢容华走过去笑道:“看来我们的萧妹妹犯了诗瘾了。”
萧贵人将几粒糖往谢容华嘴里噻去:“看你来取笑我,罚你先吟一首梅花诗。”
一旁不爱言语的江常在此时也拍手欢道:“就是,谢姐姐先来一首。”
谢容华笑着说:“我便我吧,先来一首打油的。对了,限韵么?”
萧贵人笑道:“自然是限了。”
江常在说道:“我看还是别限,我本不会吟诗,一限韵我更和不好了。
谢容华朝江常在微微一笑:“好,就依你,我也烦限这限那的。”
她走至窗前,玉手随意撩拨我搁浅在案上的琴弦,随即吟道:
琴韵风歌透画屏,
琼花碎瓣扑窗棂。
遥知驿路今无讯,
且寄相思到梅亭。
萧贵人取上一杯酒递给谢容华,嬉笑道:“诗韵婉转,琴音绕梁,不知姐姐的相思为谁种?”
谢容华啐道:“看我把你惯的,这般没有规矩。”
萧贵人捂着嘴笑:“玩笑嘛。”说完,又朝着舞妃看去:“下一个该是舞妃娘娘了,然后再是湄姐姐,再是江妹妹,最后就是我自己了。”她咯咯大笑,极为开朗。
舞妃也不推拒,浅酌一杯酒,吟道:
不尽新愁入酒杯,
经年老病赴楼台。
风流明月随云转,
冷落梅花向雪开。
我叹道:“果然是好诗,风流明月随云转,冷落梅花向雪开。姐姐已病愈,气色很好,莫要再生出如此叹息。”
萧贵人打岔道:“现在该湄姐姐你了。”
我脑中想着舞妃的诗,看着窗外的飞雪,几树红梅绽放,想起他日落花漫散,玉瓣香陨,不禁心生感慨,吟道:
零落芳菲已断肠,
红泥掩却梦魂伤。
来生乞得梅园住,
觅我前缘一段香。
我端起一杯酒,饮下。
谢容华叹道:“好一个来生乞得梅园住,觅我前缘一段香。姐姐是真的爱梅之人,竟有如此诚心。”
吟过之后,我只望着窗外相映的梅雪。后来听江常在也吟了一首:
无边风雪莫相拦,
一意倾心送记牵。
艳色乍开疑是梦,
阶前却步泪嫣然。
心想这丫头还说自己不会作诗,小小年纪,有如此诗情,甚是难得。
最后才是萧贵人,她笑道:“你们的诗都过于伤怀,且听我吟一首。”她行至窗前,将手伸出窗外,捧到几枚雪花,指着梅树,吟道:
对雪开颜满树红,
芳心独洁问谁同。
无边艳色为春种,
引得春深不见踪。
果然是轻灵些。吟罢,大家又坐在一起饮酒闲聊。
见那头谢容华与舞妃在轻声谈话,似乎提到关于皇上的什么,我也不便多问。她们都是皇上以前的嫔妃,我过问皇上的事总是不大好。
这边萧贵人喝酒吃着点心都有些醉了,江常在倒是一直安静地坐在那。
端坐着听更漏声响,已至午夜。舞妃起身含笑道:“时候不早了,我们先告辞。”
我送她们出了月央宫,在雪院中站了一小会,才转回后堂歇息。辗转在床榻上,隐约地听见更鼓声响了一回又一回,不敢入梦。心中却思索着今夜她们所吟的诗句,人说诗可言志,诗能抒心,诗可寄情,的确是如此,她们诗中所表达的都是自己的所思所想,我也亦然。
是一个漫天飞雪的冬夜,不知明日醒来外面会是怎样迷人的景致……
(节选自新版《月小似眉弯·1人间风月》)
白落梅首部唯美古言,时隔五年经典再现
无论是精致的服饰
还是人物内心的透彻认识
抑或是故事中点缀其间的原创诗词作品
都给人以独特的阅读享受
购买链接请点击阅读原文
往期文章: